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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南宋·马远《踏歌图》的一雅一俗

分享到: 发布时间: 2016-10-12来源:中国艺术大家网

    在史上马远是一位备受皇帝宠信的世袭画师,享有很高的名。当然,他在山水画方面具有独创性,自成一家也是事实夏圭齐名,史称“马夏”明代怪才屠隆说: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此南渡以后四大家也。”所以,后人称“李为南宋院体山水画的

    马远,字钦山,生卒不详,大约活动于12~13世纪。在宋代画坛上,马家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画世家享有“一门五代皆画手”之誉。从马远曾祖父马贲入北宋宣和画院待诏开始,其祖父马兴祖、伯父马公显马世荣、哥哥马逵、儿子马麟,都是北宋至南宋时期的画院画师。特别是马公显马世荣在画院的名声颇高兄弟两人均皇帝赐金带由此可见,马远的家学渊源,自幼深受家族以画为业的濡染,是南宋画院中名副其实的世袭画师。

    宋代是中国画院的极盛时代,其组织形式最为完备。所谓画院,就官署的文化衙门,统治阶层使唤的集体。在宋代,凡入画院者,授予画学正、艺学、待诏、祗侯等级,未得职位者称学生。马远在宋光宗赵惇、宁宗赵扩朝(1190~1224)为画院待诏,是一位待天子命的画师。他原籍河中(今山西永济),生于钱塘(今浙江杭州)。靖康之变,北宋灭亡,其祖父马兴祖随宋廷南渡,侨寓钱塘。据载,马远擅画人物、山水、花鸟,山水始承家学,后学李唐而自出新意,构图多用边角形式,有“马一角”之称。其代表作有《踏歌图》、《水图》、《华灯侍宴图》、《梅石溪凫图》、《欢梅图》、《西园雅集图》等。

    《踏歌图》为绢本水墨,纵192.5,横111厘米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踏歌”是中国古老的民间舞蹈形式,远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已兴起,风靡盛行于唐代。此画作于宋宁宗赵扩当政时期,画面表现了民间的踏歌活动,且也呈现出古典的民俗气。纵览此画,画面近景田垅溪桥,卧石踞于画幅左边一角,疏柳翠竹掩映,几位老农边歌边舞于垅上,欢笑踏歌。画幅中段留白,以“虚实相生”的传统技法,皆成云烟迷漫,山谷细雨蒙蒙,远处奇峰对峙,宫阙隐现在松云满目之中,幅画面气氛欢快清旷。从此画物取景绘画手法上看,较为符合马派“一角山”的构图特点。

    众所周知,宋代的山水画多为用绢,画材的局限使得绢画必须钩勒精细,刻画严谨,用墨层层渲染,凝重恬静。从北宋秉承五代以来北派“大山大水”之气韵,逐步过渡到“清润可爱”的小景山水,中间也有继承唐青绿山水,再到南宋空灵简率的“边角”山水,这种审美的演变历尽了二百多年。

    从所谓“一角山”的构图特点上来认识,早有诗云:“画师白发钱塘住,引出半边一角山。”虽然,此诗的出处难以考实,但在中国绘画史论中被大量引用和论述,却也成为事实。诗中白发“画师”指的是李唐南渡之后,其画法影响了马远、夏圭等人,即“半边”指夏圭山水,“一角”指马远山水。众所周知,李唐是两宋山水画风承转中的关键人物,也是开启南宋山水画新风的大师,而马远、夏圭则是南宋院体山水画“半边一角”的代表人物。那么,何以影响李唐南渡后的画风承转?其主要成因是南宋院体画家受到文同、苏轼、米芾等“文人画”的实践与思想影响。这种“半边一角”的构图,就是在画面中留白,使画面和景物变得更加简洁,主体鲜明突出而意境完整。这是“南宋四家”在总结前人绘画经验的基础上,运用文人情趣抒发灵性,高度提炼笔墨而得到的构图样式,使画面情景交融,富有浓郁的诗意 

    在《踏歌图》中,马远情趣是对有形世界的再创造,相对地具有更多的主观随意性。他对画面实景与空景的处理上,惟求意足神畅而止,画山不画云,把空白变成无际的云海,恰到好处地留白使画面既高远又深远,成功的将画面的实景、空景营造出一种诗意的艺术觉。虽然,从全幅画面上来,此画似乎不是典型“一角山”边角之景,但在具体处理上,已经融入了边角之景的定式。尤其是瘦削的远峰、松形鹤骨、宫宇楼台,宛如一盆灵动水石盆景从此画的勾勒与皴法上来看,主峰与山石的笔触斩截劲峭,竖立的群峰与横向排叠的树木、宫殿富有取之自然,顺之自然的视觉效果,凸显了李唐的斧劈皴法。然而,马远汲取李唐之法又更为自出新意,他的斧劈皴法更简洁、更迅疾、更雄放。在《踏歌图》画面上,可见马远的用笔苍劲而简略,皴法极其干净利索,侧笔转锋直下,峭峰直上,巨石顿挫分明,这是马远对斧劈皴的继承与发展。 

    毋庸置疑,《踏歌图》是斧劈皴的经典之作有趣的是,此画作为马远的代表作,从意境上看是一幅山水画,实际又是一幅风俗画。此画的上半部描绘了仙境般的画境,下半部表现了老农“踏歌”的欢乐场景。这种完全不搭界的一雅一俗,马远能够很协调地统一在同一画面里,显示出他卓越的构图技巧。虽然,画中的柳、梅、竹,飘逸绰约,田埂上的老农边歌边舞,欢笑踏歌,但在远近叠峰的松林之下,留白的云雾将立轴画面一分为二,透显出灵秀幽深,旷远奇幻,清远疏秀的仙境。特别是画中那神秘的宫阙楼台,它不仅与平民百姓之间远隔着弥天云雾,又给人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敬畏。无疑,这种画面构图符合皇家园林治世、神仙、自然的三种境界。

    从《踏歌图》的画境与画意上来看,画境描绘的是自然仙境和人间仙境,画意则是以画来颂扬年丰人乐、政和民安的景象。作为世袭的宫廷画家,马远的绘画创作不可能脱缰统治者的政宣口味,这是画院画师最为乐道的创作激情。从马家驰名北宋至南宋画坛综述,马贲“佛像马家”成为北宋宣和画院待诏,马兴祖为绍兴年间画院待诏,他曾画宋高宗赵构宠妃《刘娘子像》博得皇帝首肯,马公显马世荣兄弟两均为绍兴间授承务郎、画院待诏,赐金带,马逵为画院待诏,马远荣冠南宋四家之一,马麟为画院祗候,可谓一门五代,七人为宫廷画院名家,在中国画史上十分罕见。

    无可置疑,在马家的家学渊源下,世袭画院的官职脱离不了裙带关系,这是中国官场的特色。撇开朝中无人莫做官的官场规则,单从“半边一角”的构图来论,明成祖朱棣所斥“残山剩水,宋偏安之物也”,以及明人汪砢玉云:“世评马远画多残山剩水,不过南渡偏安风景耳。如此论调如同文字狱的翻版。这种从政客角度认为的“半边一角”山水画,隐喻南宋偏安“残山剩水”的观点,恰恰反映出统治者对绘画艺术的审美避讳。滑稽的是,更有迎合政客口味的所谓艺术理论家,臆解《踏歌图》是马远满怀热情地对“村野粗俗”乡民生活的讴歌,却也无法回避马远用“达欢”的意识连接上流社会,粉饰太平。难怪,赵扩皇帝非常喜欢此画,他御笔在此画上题诗云:“宿雨清畿甸,朝阳丽帝城。丰年人乐业,垅上踏歌行。”不言而喻,这首五言诗点明了《踏歌图》的主题,也符合赵扩皇帝对“踏歌”景象和太平盛世的企盼。

    其实,赵扩皇帝题写的五言诗,并非是他所作,而是将北宋王安石《秋兴有感》的诗句抄录其上。众所周知,王安石是北宋的著名文官,他集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改革家于一身,历史对其评价多为褒贬不一不过,赵扩即位执政时,王安石已经逝世百年,皇帝抄录前臣的诗句于《踏歌图》上,无疑是赵扩觉得此诗配此画珠连璧合。至于有什么政治寓意,或有什么企盼意义,后世只得赋予各种观点。值得称绝的是,在中国传世名画中,皇帝抄录他人的诗句题画,实为罕见。可见《踏歌图》汇集了马远的画,王安石的诗,赵扩皇帝题写,此“三绝”又为中国画史上所罕见。

    耐人寻味的是,世称“马一角”的马远,他的山水画构图真的来自于“残山剩水”的思想?这一点,恐怕是后世艺术理论家们太会随声附和,借画引意。居之不疑,马远是马家五代画手中的扛之人,山水始承家学,后学李唐而自出新意。因而可知,成就马远山水画大成的“贵人”是李唐。然而马远尚未出生,李唐已经离世,所谓后学李唐之说指的是学其画风。那么,李唐的名气何在?他的画风何以影响马远?成就一大批山水名家?

    据载,李唐初为宋徽宗赵佶赏识,后结识徽宗第九子赵构。早在北宋宣和画院期间,年长赵构四十岁的李唐就多次去赵构府邸拜访,忘年之交为他与后来的宋高宗关系极为密切。宋廷南渡后,身为皇帝的赵构在文风、艺风与政德的相互关系上,他与北宋哲宗、徽宗朝迥然不同,大有“拨乱反正”的意味。由此高宗对文化与文艺的策略重心转向推崇文同、苏轼、米芾等书画实践及思想,尤其是“文人画”的实践与思想。作为画院资深画家的李唐不会闭目塞耳,坚决贯彻高宗的政治、文化方针,尤其是文艺策略是毋庸置疑的。不言而喻,马远承载李唐画风而自出新意,作为世袭画院的画师谙熟官场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贯彻皇帝的审美意识,变革与创新时代画风为画院画师提供了机遇。

    马远的绘画生涯主要在宋宁宗赵扩时期。这一时期,是南宋偏安政权比较稳定的时代,因此取材不乏颂扬政事通达、人心和顺的内容。虽然,赵扩这位皇帝理政无方,但他是一个忠厚之主,他的文学作品极少,墨迹更是寥寥无几,唯有抄录王安石的诗句写在《踏歌图上。显而易见,赵扩缺乏审美的客观性和主观性,并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见。他“题诗”马远这幅画,不排除他对世袭画院资深画师的褒奖,同时也体现出皇帝给予马远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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